一旦外部环境发生重大变化，企业文化所代表的原有成功经验就可能失效。所以经验要跟环境相匹配。如果不匹配，原有的成功套路有可能成为失败的陷阱。

1.文化变革是个普遍趋势

2019年10月，阿里巴巴发布了新的文化理念体系。这是他们一年多以来的文化变革或者文化重塑的结果。它的使命、愿景没变，但是价值观变了差不多一半。图1-5的左边是老价值观，右边是新价值观，这个转变过程大概经历了一年多时间。针对变革，他们先后举办了5轮合伙人专题会议，还组织了几百名员工参与外部讨论，收集了很多建议，最后出来的成果不是太多，但是内涵非常丰富。

图1-5 阿里巴巴新老价值观对比

在阿里巴巴发布了新理念体系之后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即2019年10月11日，腾讯也发布了新的文化理念体系。其新理念体系最醒目的变化是出现了“科技向善”这几个字。

这两个案例说明文化变革或文化重塑并不是个案，而是一个大趋势。几乎所有的优秀企业这几年都在进行一些文化上的调整。那为什么这么多企业要进行文化变革呢？其实企业文化变革跟文化的本质有关系。

资料：爱德加·沙因谈文化的本质

麻省理工学院企业文化与组织心理学领域的教授爱德加·沙因(Edgar H．Schein)是全球公认的文化领域的泰斗。他对企业文化有一个定义，可以用3句话来概括一下：

第一，企业文化是企业特定的思维和行为模式，这是企业文化的本质特征。

第二，这个范式怎么来的呢？他是由企业特定的文化群体（企业家、企业家群体、创始人群体）在过去企业的发展过程中发明、发现和发展出来。

第三，他为什么要发展出来这种行为模式呢？因为这种模式对于处理外部的适应和内部的聚合效果非常好。所以它被认可、被组织认可并提炼出来传授给新员工，并成为新员工理解、思考和感受相同问题的正确方式。这是他对于企业文化本质的理解。

2. 文化的本质就是用历史的经验来指导未来

企业文化本质上是一种思维和行为模式，但这种思维和行为模式是由过去历史中的成功经验演变出来的，最后变成员工习惯性的思维和行为模式。当员工遇到外部适应或内部结合等方面的问题时，有成熟的套路或模式可以拿来就用，这就是我们的文化。它是用历史上的成功经验来指导企业未来的发展。

文化一定是在历史中形成的，目的在于按照这个套路，指导企业继续走向未来，继续成功。但是，文化发挥作用是有条件的，即企业的生存环境保持基本稳定。一旦外部环境发生重大变化，企业文化所代表的原有成功经验就可能失效。所以经验是要跟环境相匹配的。如果不匹配，原有的成功套路有可能成为失败的陷阱。

3.企业文化为何会失效

企业文化如何失效，我们用个例子来说明一下。

美国密执安大学的一名教授做了一个蜜蜂和苍蝇的实验，形象地展示了原有的成功方式，在环境发生变化的时候，是如何失效的。他把六只蜜蜂和六只苍蝇放进同一个玻璃瓶子，然后把瓶口打开，让瓶底对着光亮之处，瓶口对着黑暗之处。蜜蜂的行为方式是喜欢往有光亮的地方飞（图1-6），在蜜蜂的意识里有光亮的地方就是出口，而苍蝇的行为方式是无规则的，到处乱撞。正常情况下，蜜蜂会比苍蝇率先找到出口。几天以后，教授发现，六只苍蝇全都飞得无影无踪，成功找到了出口，而六只蜜蜂却困死在朝着光亮的瓶底，到死它们都以为出口就在瓶底的方向。

图1-6 蜜蜂与苍蝇

文化的作用也是这样，当环境发生变化的时候，如果企业还坚持原来的文化，那这种文化就会就会成为一种陷阱，把企业引上歧途，甚至是不归之路。

4.巨变时代与企业文化变革

优秀的企业都是那些能够随着环境的变化进行文化变革或者升级的企业。阿里巴巴的文化理念体系，从2001年到2019年已经经历过两次大的变革（图1-7），一次小的变化。不到十年变一次，每一次变革都有背后的环境因素在起作用。

图1-7 阿里巴巴文化理念体系变革

同样，我们看一看华为。华为的文化从1992年到2010年，大概经历了5次大大小小的调整，它的文化也是随着环境的变化而不断变化（图1-8）。

图1-8 华为企业文化变革

为什么这些企业调整都那么频繁？实际上跟企业所处的环境变化有关系。

近一二十年，我们经历了太多环境变化，所以企业文化调整的频率也逐步增加，企业称之为快速迭代。这个大背景就是现在我们处在一个巨变的时代。人群的变化、人的价值观的变化，技术的变化，市场环境的变化，包括国际国内政策环境的变化等，这些都是导致文化变革的重要原因。环境巨变的时代，企业要想持续活下去，文化就必须与时俱进。